阅读｜不要把冠状病毒都怪罪到蝙蝠汤
外交政策 北美新视界2020-01-30
前几天蝙蝠被指是新冠状病毒的罪魁祸首，你大概也看到过这个美女吃蝙蝠的视频吧？这个「美女网红」叫王梦云，视频让她承受了不少骂名，也让中国饮食的形象收到很多指责。但是，这个视频是三年前为她的猎奇频道「梦想奔跑者」拍的，也根本不是在中国，而是在太平洋国家帕劳（Palau）品尝当地菜。
但种族主义的、以中国人的饮食习惯为目标的网络流言，已经扩散开来，这中间也包括华人自己的推波助澜。对于中国人的无理性污蔑和排斥，是另一个值得警惕的现象。美国《外交事务（Foreign Policy）》发布了资深编辑詹姆斯·帕尔默（James Palmer）的署名文章，呼吁舆论拒绝这些偏见。
随着关于武汉病毒的新闻在网上传播，一段录像暗示了病毒的起源：录像上一个据称在武汉的年轻中国女子，用筷子夹着蝙蝠，一点点吃掉了它。从每日邮报（Daily Mail）到今日俄罗斯（RT）的媒体、一些著名的极端主义博客都推送了这个视频。成千上万的推特用户指责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是“肮脏的”，尤其是对野生动物的消费习惯。据称，这次病毒爆发始于所谓的湿货市场，包括中国武汉出售野味的市场。
但有一个问题。录像根本不在武汉，蝙蝠也并不是武汉人眼里的美味佳肴。甚至根本不是在中国。相反，这在线旅游节目主持人王梦云在太平洋岛屿国家帕劳（Palau）吃的一道菜。品尝蝙蝠，是因为冒险主义和特殊食物的收视率有保障，这也是过去许多美国厨师和旅行主持人都做过的事。
在人们越来越担心病毒性大流行的时候，帕劳录像带已在美国和欧洲广为传播，以重新渲染对于外国人、尤其是亚裔的令人恶心的饮食习惯的古老成见。中国人或其他亚裔吃昆虫、蛇或老鼠的图片，经常在社交媒体或标题党的新闻报道中流传。这次，它又再次与另一个古老的种族主义观念混在一起：“肮脏的”中国人是疾病的传播者。许多美国人长期以来一直认为，正如《纽约每日论坛报》 在1854年所写的那样，中国人“不受任何观念的束缚，他们不洁、肮脏。”如今，这些想法经常被转移到其他群体，例如南美难民，但某些西方人对中国的看法仍然冥顽不化。
这些偏见会助长恐惧和种族主义。随着新冠状病毒的传播，华人作为一个群体越来越多地被视为引发和传播肺炎的罪魁祸首。在像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这样已经发生过排华冲突的国家，这些情绪可能变得更糟。在西方，特别是在特朗普政府领导下，它也可能助长政府和公众的偏见。
可以肯定的是，对待野生动物的方式可能是该病毒的根源。大多数中国城市仍然存在出售活物的湿货市场，主要用于食品或药品，而华南海鲜市场最初被认为是造成这种暴发的源头。中国政府已禁止野生动物贸易，直到这场流行病结束。
但事实证明，市场可能根本不是爆发的原因。一项新的研究表明，早期已知的受害者与该市场没有任何联系。尽管目前该病毒似乎确实起源于蝙蝠，但尚不清楚它是如何进入人类的。很可能，并不涉及到蝙蝠汤。
尽管中国有许多在美国人看来不寻常的食物，但是我们在吃什么、不吃什么动物方面的标准，在文化上是任意的。素食主义在道德上是自洽的，但非素食主义者对吃狗肉感到义愤填膺、又对可爱又聪明的猪被人吃掉无动于衷，这是不自洽的。反过来，许多东亚人觉得羊肉的味道令人反胃。中国境内的口味范围也一样广泛。广东人的饮食习惯，就被其他地方人笑话是“四条腿的不吃桌子、天上飞的不吃飞机”。
说到疾病，关键不是吃了什么，而是相关条件——例如，工人的培训标准、市场的门槛规范、监管机构和卫生检查员有无受贿等。毕竟，H1N1病毒并非起源于任何不常见的物种，而是始于猪。这就是真正存在问题的地方。尽管政府出台了许多改善食品安全标准的措施，但食品安全标准却令人皱眉，经常发生腹泻和食物中毒的事。像华南这样的市场，其实并没有被许可出售活体动物，工人在基本的卫生技术方面（例如戴手套和洗手）也没有得到足够的培训。
中国的状况并非独一无二。实际上，看起来很像美国的过去，当时的各种内幕曝光导致了现代监管体系的建立。即使在今天，美国在饲料中的抗生素，屠宰牲畜或清洗家禽等问题上，仍可能差强人意。与早先的美国公众一样，中国公民也迫切希望改变。77％的公众将食品安全视为他们最大的关注。但与中国的许多其他情况一样，明智的政策步履维艰，在这个媒体环境中，十亿美元公司的利益常常凌驾于公众的利益之上。
中国的部分问题可以归因于中医，而中药在大部分的野生动植物贸易中起着重要角色。中国许多野生动物的死掉，不是出于烹饪，而是一些本质上神奇的原因。不管是虎爪还是穿山甲鳞片，在很多地方被江湖郎中们继续使用；即使在熊胆的真正活性成分已经被分离并能够生产的情况下，活熊取胆的虐待仍然存在。官方一直在大力推广传统中药，围绕中医的宣传总体上让这个信仰得以延续。
如果武汉大爆发的后果使情况有所改善，则可能是它将促进更强大而健全的监管力量。但是无论发生什么，在当前担忧和恐慌的时刻，对中国公众送上更多的支持才是正途，而评论饮食或种族主义于事无补。
文章作为参考阅读，不代表美国华人联合会观点。
